第5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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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澤沒去糾正齊文揚的說法，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因為憤怒臉漲得通紅，眼睛裏冒著血絲的父親。
“你給我滾！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，以後不許踏進韓家一步！”韓崢重重地喘著氣，指著脊背挺得很直的韓澤。
韓澤稍微推開了擋在他側前方的齊文揚，說的話客氣又體面，“韓先生，您盡管放心，我不會再來打擾您了，也請您……多多保重。”說完，韓澤扭頭沖齊文揚說道：“我們可以滾蛋了。現在應該還沒到半個小時吧？”
齊文揚盯著韓澤流血的額頭，餘光掃了下手表，“四十一分鐘了。要先去醫院嗎？”
“不用，回去貼個創口貼就行。”韓澤故作輕松地笑了下，然後沖韓崢彎了彎腰，“那麽韓先生，我們告辭了。”
直到離開書房，韓崢也沒再說一句話。
下樓的時候，韓澤的樣子把在餐廳等他的趙筠和蘇媛嚇了一大跳。樓上的動靜不小，她們之前就聽到了，只是趙筠不敢去摻和，怕情況越來越糟。在聽到東西砸在地上的時候，趙筠的心緊張得揪了起來。蘇媛拉著她問怎麽了，她只能勉強地笑著安慰小姑娘大概是韓澤毛手毛腳摔碎了杯子。趙筠安慰蘇媛的工夫，一直不斷在看表齊文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，跟她說他想上去看看。齊文揚直接用的陳述句，沒有要詢問她的意思，整個人身上的某些情緒讓趙筠有些心慌。趙筠自己不好去幹涉他們父子的事，索性就順水推舟讓齊文揚去了。
齊文揚上樓前，趙筠把他拉到了一邊，避開了蘇媛，猶猶豫豫地提到想讓齊文揚勸勸韓澤早點接受蘇媛，早點離開那個圈子回家。幾個月才能見自己兒子一次的生活她實在是過夠了。
齊文揚像是不知道“委婉”兩個字怎麽寫，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趙筠，拒絕的理由讓趙筠啞口無言。
“趙姨，我不會去逼小澤做他不想做的事。”
直到韓澤和齊文揚下了樓，趙筠才意識到這次父子倆鬧得矛盾有多嚴重，韓崢居然對兒子動了手！趙筠手忙腳亂地要去找醫藥箱，卻被韓澤拉住了袖子。
“媽。”韓澤伸出手輕輕抱了趙筠，“對不起。”
趙筠不知道為什麽聽得心口一酸，她偷偷摸摸地把兒子演的電視劇看了個遍，她知道他的兒子在另一個領域有多優秀，她也知道他有多喜歡演戲這個工作。可是……她沒法改變韓崢的想法。
“……傻孩子，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。”趙筠輕拍地韓澤的背，“沒事兒，媽回頭再勸勸你爸。先別說了，媽給你去拿藥箱。”
“不用了，媽。我有事先走了，有空我再來看你。”韓澤勉勉強強地扯了下嘴角，他沒辦法親口告訴深愛著他的母親他其實是個同性戀。韓澤怕被趙筠發現他紅著的眼睛，趕緊拽著齊文揚的胳膊往外走。
兩人坐到車上，韓澤坐在了副駕，放下了窗子準備吹吹風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一下。結果窗子剛打開就被齊文揚關上了。
“你幹嘛？”
“你腦袋上有傷。”齊文揚啟動了車，把所有的窗子都關上了。
“你要悶死我啊？！”韓澤扭過頭盯著窗子裏的齊文揚，惡聲惡氣的。
齊文揚聽完默默地把他左後座那邊的窗子開了一丁點縫隙。
車開到半路，韓澤覺得不對勁起來，“你往哪開呢？”
“醫院。”
“……”韓澤轉過身看著齊文揚，“是我腦袋被砸了還是你被砸了啊，我這個樣子能去醫院嗎？！”
齊文揚皺著眉，“得去醫院消下毒。”
“……你是想我半臉血的照片出現在明天娛樂版的頭條上嗎”
“……那家醫院保密性不錯。”
韓澤白了齊文揚一眼，“這年頭最不能小瞧的就是狗仔，說不定哪天他就藏在你家對面那棟樓。要是你忘了拉窗簾，第二天你內褲的顏色全國人民都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”齊文揚把車掉了個頭，往另一個方向去了。
沒開一會兒，韓澤又覺得不對味了，“停停停，你又往哪兒開呢？”
“我家。”
“我！要！回！公！寓！算了，停車，我自己打車回去！”
“……我剛給私人醫生發了短信，他在家裏等著。”齊文揚直接忽略掉了韓澤的無理取鬧。
齊文揚不停車，韓澤又沒骨氣跳車，只能閉著眼靠在椅子上，眼不見心不煩。
車裏兩個人都不說話。韓澤有點犯困，過了會兒就睡過去了，腦袋慢慢地往齊文揚那邊歪。齊文揚怕韓澤不小心蹭到額頭的傷口，用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托著韓澤的臉。
韓澤沒瞇幾分鐘，腦門上一抽一抽的疼醒了。韓澤醒來發現自己被齊文揚摸著臉，直接打開了齊文揚的手，“手放哪兒呢？！”
“很疼嗎？等會兒就到了。”齊文揚不動聲色地扭了扭手腕，繼續穩穩地開車。
“……我睡了多久？”韓澤皺著眉正準備摸額頭，被齊文揚拉住了手。
“五分鐘，別碰傷口。”
“……”韓澤覺得齊文揚好像越來越婆媽了。
到了齊家，因為韓澤的傷口不算大，也不深，醫生迅速地用藥給韓澤處理了傷口，打了針破傷風，最後往韓澤額頭上貼了塊方形紗布。韓澤在外人面前一貫表現地十分硬氣，醫生拿著酒精消毒的時候，哼都沒哼一聲。齊文揚跟醫生說話的時候，韓澤溜去了洗手間，看著鏡子裏腦門上貼著塊紗布的自己，覺得莫名的蠢氣。韓澤盯著那塊紗布，忍不住手賤上手摸了一下，然後“嘶”的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“不是讓你別碰嗎，為什麽不聽話？”
“……給我換個創可貼吧，我明天還有個廣告要拍。”實在是太醜了，劉海還擋不住那塊破紗布……
“傷好前就呆在我這裏吧，我會照顧你的。”
“……你這個董事長真閑。”看著齊文揚認真的樣子，韓澤覺得頭有點痛，心想著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好了……
沒過幾天，韓澤就為這個決定後悔了。
誰家照顧病號沒事就跟餵兔子似的天天餵水果蔬菜啊？
敢給他來點口味重點的嗎？！
除了水果蔬菜就是各種湯湯水水，他嘴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！
韓澤拿著叉子戳著盤子裏的蘋果塊，惡狠狠地盯著齊文揚，“我要吃紅燒肉！”
齊文揚面色不變地繼續削著蘋果皮，果皮一節一節的連著竟然沒斷，“會留疤的。”
“留疤就留疤，我又不靠臉吃飯！我靠的是演技好嗎？！”而且他有萬能的劉海！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齊文揚把蘋果削成了一小塊一小塊，放在一邊，“可是我不希望你因為那個疤不開心。”
韓澤嘴硬道：“我有什麽不開心的，疤對男人來說是勳章，懂？”他跟他父親之間的戰爭，好歹他也算贏了一次。
齊文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，把水果刀擱在一邊，湊到床前上前，親了下韓澤額角的那塊紗布，鼻間還聞得到苦澀刺激的藥味，“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，小澤。”
韓澤養了幾天正好渾身癢，剛想揍齊文揚一拳，齊文揚見好就收地撤了回去，定定地看著他，“我用我的生命跟你保證。”
韓澤聽完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心跳得厲害，不敢直視齊文揚情潮湧動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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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給我滾！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，以後不許踏進韓家一步！”韓崢重重地喘著氣，指著脊背挺得很直的韓澤。
韓澤稍微推開了擋在他側前方的齊文揚，說的話客氣又體面，“韓先生，您盡管放心，我不會再來打擾您了，也請您……多多保重。”說完，韓澤扭頭沖齊文揚說道：“我們可以滾蛋了。現在應該還沒到半個小時吧？”
齊文揚盯著韓澤流血的額頭，餘光掃了下手表，“四十一分鐘了。要先去醫院嗎？”
“不用，回去貼個創口貼就行。”韓澤故作輕松地笑了下，然後沖韓崢彎了彎腰，“那麽韓先生，我們告辭了。”
直到離開書房，韓崢也沒再說一句話。
下樓的時候，韓澤的樣子把在餐廳等他的趙筠和蘇媛嚇了一大跳。樓上的動靜不小，她們之前就聽到了，只是趙筠不敢去摻和，怕情況越來越糟。在聽到東西砸在地上的時候，趙筠的心緊張得揪了起來。蘇媛拉著她問怎麽了，她只能勉強地笑著安慰小姑娘大概是韓澤毛手毛腳摔碎了杯子。趙筠安慰蘇媛的工夫，一直不斷在看表齊文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，跟她說他想上去看看。齊文揚直接用的陳述句，沒有要詢問她的意思，整個人身上的某些情緒讓趙筠有些心慌。趙筠自己不好去幹涉他們父子的事，索性就順水推舟讓齊文揚去了。
齊文揚上樓前，趙筠把他拉到了一邊，避開了蘇媛，猶猶豫豫地提到想讓齊文揚勸勸韓澤早點接受蘇媛，早點離開那個圈子回家。幾個月才能見自己兒子一次的生活她實在是過夠了。
齊文揚像是不知道“委婉”兩個字怎麽寫，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趙筠，拒絕的理由讓趙筠啞口無言。
“趙姨，我不會去逼小澤做他不想做的事。”
直到韓澤和齊文揚下了樓，趙筠才意識到這次父子倆鬧得矛盾有多嚴重，韓崢居然對兒子動了手！趙筠手忙腳亂地要去找醫藥箱，卻被韓澤拉住了袖子。
“媽。”韓澤伸出手輕輕抱了趙筠，“對不起。”
趙筠不知道為什麽聽得心口一酸，她偷偷摸摸地把兒子演的電視劇看了個遍，她知道他的兒子在另一個領域有多優秀，她也知道他有多喜歡演戲這個工作。可是……她沒法改變韓崢的想法。
“……傻孩子，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。”趙筠輕拍地韓澤的背，“沒事兒，媽回頭再勸勸你爸。先別說了，媽給你去拿藥箱。”
“不用了，媽。我有事先走了，有空我再來看你。”韓澤勉勉強強地扯了下嘴角，他沒辦法親口告訴深愛著他的母親他其實是個同性戀。韓澤怕被趙筠發現他紅著的眼睛，趕緊拽著齊文揚的胳膊往外走。
兩人坐到車上，韓澤坐在了副駕，放下了窗子準備吹吹風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一下。結果窗子剛打開就被齊文揚關上了。
“你幹嘛？”
“你腦袋上有傷。”齊文揚啟動了車，把所有的窗子都關上了。
“你要悶死我啊？！”韓澤扭過頭盯著窗子裏的齊文揚，惡聲惡氣的。
齊文揚聽完默默地把他左後座那邊的窗子開了一丁點縫隙。
車開到半路，韓澤覺得不對勁起來，“你往哪開呢？”
“醫院。”
“……”韓澤轉過身看著齊文揚，“是我腦袋被砸了還是你被砸了啊，我這個樣子能去醫院嗎？！”
齊文揚皺著眉，“得去醫院消下毒。”
“……你是想我半臉血的照片出現在明天娛樂版的頭條上嗎”
“……那家醫院保密性不錯。”
韓澤白了齊文揚一眼，“這年頭最不能小瞧的就是狗仔，說不定哪天他就藏在你家對面那棟樓。要是你忘了拉窗簾，第二天你內褲的顏色全國人民都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”齊文揚把車掉了個頭，往另一個方向去了。
沒開一會兒，韓澤又覺得不對味了，“停停停，你又往哪兒開呢？”
“我家。”
“我！要！回！公！寓！算了，停車，我自己打車回去！”
“……我剛給私人醫生發了短信，他在家裏等著。”齊文揚直接忽略掉了韓澤的無理取鬧。
齊文揚不停車，韓澤又沒骨氣跳車，只能閉著眼靠在椅子上，眼不見心不煩。
車裏兩個人都不說話。韓澤有點犯困，過了會兒就睡過去了，腦袋慢慢地往齊文揚那邊歪。齊文揚怕韓澤不小心蹭到額頭的傷口，用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托著韓澤的臉。
韓澤沒瞇幾分鐘，腦門上一抽一抽的疼醒了。韓澤醒來發現自己被齊文揚摸著臉，直接打開了齊文揚的手，“手放哪兒呢？！”
“很疼嗎？等會兒就到了。”齊文揚不動聲色地扭了扭手腕，繼續穩穩地開車。
“……我睡了多久？”韓澤皺著眉正準備摸額頭，被齊文揚拉住了手。
“五分鐘，別碰傷口。”
“……”韓澤覺得齊文揚好像越來越婆媽了。
到了齊家，因為韓澤的傷口不算大，也不深，醫生迅速地用藥給韓澤處理了傷口，打了針破傷風，最後往韓澤額頭上貼了塊方形紗布。韓澤在外人面前一貫表現地十分硬氣，醫生拿著酒精消毒的時候，哼都沒哼一聲。齊文揚跟醫生說話的時候，韓澤溜去了洗手間，看著鏡子裏腦門上貼著塊紗布的自己，覺得莫名的蠢氣。韓澤盯著那塊紗布，忍不住手賤上手摸了一下，然後“嘶”的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“不是讓你別碰嗎，為什麽不聽話？”
“……給我換個創可貼吧，我明天還有個廣告要拍。”實在是太醜了，劉海還擋不住那塊破紗布……
“傷好前就呆在我這裏吧，我會照顧你的。”
“……你這個董事長真閑。”看著齊文揚認真的樣子，韓澤覺得頭有點痛，心想著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好了……
沒過幾天，韓澤就為這個決定後悔了。
誰家照顧病號沒事就跟餵兔子似的天天餵水果蔬菜啊？
敢給他來點口味重點的嗎？！
除了水果蔬菜就是各種湯湯水水，他嘴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！
韓澤拿著叉子戳著盤子裏的蘋果塊，惡狠狠地盯著齊文揚，“我要吃紅燒肉！”
齊文揚面色不變地繼續削著蘋果皮，果皮一節一節的連著竟然沒斷，“會留疤的。”
“留疤就留疤，我又不靠臉吃飯！我靠的是演技好嗎？！”而且他有萬能的劉海！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齊文揚把蘋果削成了一小塊一小塊，放在一邊，“可是我不希望你因為那個疤不開心。”
韓澤嘴硬道：“我有什麽不開心的，疤對男人來說是勳章，懂？”他跟他父親之間的戰爭，好歹他也算贏了一次。
齊文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，把水果刀擱在一邊，湊到床前上前，親了下韓澤額角的那塊紗布，鼻間還聞得到苦澀刺激的藥味，“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，小澤。”
韓澤養了幾天正好渾身癢，剛想揍齊文揚一拳，齊文揚見好就收地撤了回去，定定地看著他，“我用我的生命跟你保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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